西红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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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房记事之五蔬菜的乐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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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去年我在那篇《送给即将老去的一切》中,把间隔两个月之后的写作比喻成“压抑已久的一次性交”,现在想想还觉得挺有点意思的。话说起来其实这次压抑的好像更久了,长达半年。是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点儿兴趣日渐衰落?是不是缺乏了新鲜的感觉,再没有澎湃的激情?还有可能,是不是某些不愉快的经历刺激到敏感的神经,造成了心理阴影?再或者,是不是发明了新的方式取悦自己?呵呵,其实大概都不是。

时间是码头。当气温从长时期的阴冷转入到连续燥热,继而又转入阴雨连绵,人们开始从最初的不满演变成无可奈何的接受。就像是每一次常委会刚刚调整完干部,短时间内会引起或是波光粼粼的涟漪、或是汹涌澎湃的轩然大波,可是这一切很快都会归于平静。时间是一剂良药,抚平了多少心灵和肉体的伤痕,也使多少汹涌奔腾的快乐偃旗息鼓。当我开始悲哀的发现,那些忧伤和快乐,竟然已经不能影响到已经依稀麻木的神经,也就没有了诉诸笔端的冲动;当我开始更悲哀的发现,当麻木已经变成一种习惯,当激情已经变成一种奢望,当已经开始懒得甄别来自他人的褒贬,当一概不相信已经变成一种习惯,自己原来只是时间码头的一名极其平凡而漠然的过客。

前段时间我去了两次南山早市,总体来讲比较繁华,主要标志是流动的人流像位于县城北侧那股干涸的河水,缓慢到了极点。各色早点小吃摊位不能吸引我的原因一是餐具实在谈不上卫生;二是所谓厨师们的粗俗造型和低劣厨艺以及颇受质疑的原材料的品质,明晃晃的暴露在眼前,使人有一种视觉被虐待的愤怒。卖些并不紧俏的日杂百货的小摊儿、偶尔出现的推销南药北药西药中药以及藏药的摊位、以原始营销方式宣传某所谓特异功能的炊具、眼镜、洗洁剂之类的把戏,更是使我在漠然的同时,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视觉和听觉也受到了强烈干扰。

真正使我感兴趣的,是那些外表光鲜、颜色各异的新鲜蔬菜,它们是早市当之无愧的主角。一堆堆、一排排、一层层地摆在地上、装在筐里、放在箱中,像待嫁的新娘、像即将就业的学生,等待有缘人的邂逅。辨认是否地产蔬菜的标准倒也不难,一要看贩卖者的服装和言谈举止;二要看盛装蔬菜的包装以及运输工具;三要看蔬菜的新鲜程度和品相。往往大部分人只能对新鲜程度有个初浅判断,是否残留化肥农药之类的潜在问题,就有些难度了,因此大部分购买者只能无奈而不得不保持随缘的态度。

红粉的西红柿、碧绿的青椒、黑紫的茄子、褐黄的土豆、壮硕的大白菜、腼腆的豆角——那些美丽的蔬菜哦。。。。。。

这个“引子”有点长,像豇豆角似的,仅仅作为一个事前铺垫确实不短,其实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稍等,还有一点需要说明,所谓“蔬菜的乐园”,其实就是“菜园”,文字上的修饰而已。

磨叽。

蔬菜的乐园

我喜欢平房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概可以经营一个颇具规模的菜园。一般这样的菜园都是用矮矮的砖墙或者栅栏围起,最好是木栅栏,但是别太高,或者至少要留有进出的小门,否则会导致每次跨进菜园进行劳作和采摘时都是对裤裆的严峻考验。

这座平房的菜园分为三个部分,房前甬路两侧各有一部分,后院一部分。前院的土质较好一些,主要是当初专门从乡下拉来大量的黑土,后院的黑土相对少些,参杂着大量的炉灰煤屑和沙土,当然前院也参有一部分,只是比例相对较小。前段时间央视热播的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第七集中讲述了北京的一位老哥在屋顶上种植蔬菜,据说是拉了三卡车的土平铺开来,看上去土质很一般,跟我们的黑土相比,就像芙蓉姐姐与张曼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当冬雪消融,土地就因湿润而显得格外黑厚,继而春风登场,整天不停歇的吹来吹去,把土地表层那些湿润的深黑变成板结的灰黄,跟去年秋末冬初时节勤劳的主人撒匀的那些粪肥混为一体。这时候就可以起垄了,于是平整的土地就像被均匀的折纸一样,有了规则的起伏形状,岳父培土的垄高大宽厚,但间距很窄。这种情况一定是比较利于作物生长,不过很不便于劳作和采摘,总要在鞋子两侧沾染大量的黏土。虽然那样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省空间,但在我的心理上还是会有些小小的遗憾。我心目中的菜园,应该是进出自如,各种劳作之后不会沾染泥土的那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不过很遗憾的是,我总是记不住什么时令该种播撒什么样的种子,说实话就算掌握了这项技能,恐怕很多年之内一直都不会有我施展的空间。虽然能看上去似乎很详熟地写下这些文字,但实际上我基本只是个热心细心耐心倾心的观众。按照这样的逻辑思考,也许这篇日志起名为“我眼中的菜园”更贴切一些。另外,我也不能完全按照时间和空间的顺序来描述,就像面对一盒五彩缤纷的巧克力豆,不必用丝线依次把它们按顺序穿起来再去吃,也就是信手拈来,喜欢哪颗就捡出来扔进嘴里把它干掉。

能不能搭建一个暖棚是衡量菜园是否具有技术含量的重要指标,当然不必很大那种,小小的能扣住一畦韭菜就算不错了,当然,如果棚子的面积足够大,最好是多一些早春小菜,无外乎小白菜、菠菜、茼蒿、香菜,都长不高发育不良的样子,但就是要吃它们那股子嫩劲儿。如果没有一个暖棚,这些小菜就会种植在垄沟里,密密地种着。最好看的是生菜,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像厚厚的百褶裙。还是说回到韭菜吧,“夜雨剪春韭”,这简短到极点的五个字塑造了多美的境界,一片片、一簇簇的韭菜,倚天剑一般长啸当歌。小小的时候,嫩黄嫩绿的那般惹人怜爱,长成的时候,粗壮油绿的那般刚直不阿。新割的韭菜,切成段炒鸡蛋,黄黄绿绿的鲜香浓郁;剁碎了包饺子,清新爽口。如果不是吃完之后会在肠胃中发酵产生的难闻味道,它就更尿性了。

菜园最离不开的是枝架,农村习惯称之为“架棍儿”。主要用途是支撑爬腕儿的豆角、黄瓜等等,有些矮个子的却过于硕果累累者(比如西红柿),也需要搭建一个矮矮的木架供其依靠。做木架的材料取自天然,大部分是采自远山的一种树木,高高的细细的直直的,像竹子旗杆。这样的枝架搭建很漂亮,几根支撑在一起形成一簇,再用横枝把若干簇连在一起,形成一溜坚强的防御体系,当植物还未攀爬的时候,远远看上去,有点枪林剑雨的感觉;当植物爬满了枝架,竟然有了绿色围墙般的厚重。

热爱生活的主人会在地头和栅栏边种些花草,都是普通到极点的草本植物,有一种俗称“地瓜花”的很漂亮,大大的花朵,浓郁的色彩,好像没有香味儿。这种花在地下是有球茎的,冬季把球茎带土取回室内,来年开春再种下去,会很快发芽成长,这些都是热爱美好心存浪漫的标志。只是有时候年复一年的那几株花,稍显有点程序化和没有新意。

大部分蔬菜开的花都很小,很不出众的样子,而且花期也并不固定和明显,以至于当你发现它们开花了的时候,已经有小小的果实了。豆角花有粉色和白色的、黄瓜和西红柿花大概都是黄色的、茄子花是紫色的吗?辣椒花是白色的吧?记得没那么清楚了。但这些花绝不争奇斗艳,它们都很现实,知道需要比拼的是最终的收获实力,说起来马铃薯的花也很漂亮,如果画在油画布上一定会有不俗的效果,就像我们司空见惯的毛毛狗。

在被各种小花迷惑的不知不觉中,果实已经成熟了。说被花迷惑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大部分蔬菜所结的果实都是一茬一茬的,往往上面还顶着鲜嫩娇艳的小花,底下已经有果实偷偷地成熟了。细心的主人往往也是在某个用水管儿浇水的早晨,惊讶地发现这个秘密,然后极其小心地摘下一只早熟的黄瓜或西红柿,拿到室内与家人吃掉,分享收获的喜悦。当然,茄子豆角之类的就不必急着采摘了,无论如何是要攒够能做一顿熟菜的。

各种蔬菜的种植搭配也是有学问的,高个子的尽量别遮挡了矮个子的阳光,每一年种植的位置要有所改变,喜光和喜阴的作物要合理布局,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规则。还有,要遵循便于采摘的原则、梯次成熟的原则、合理并最大限度利用空间的原则等等。对了,地头儿还可以种些玉米或向日葵,粗壮地长着,像健硕的哨兵。在立秋之后凉爽的夜晚,在院子里的炉火上烤熟几穗丰满的青食玉米,坐在小马扎上热乎乎香喷喷地吃掉,不时擦去嘴角残留的黑糊渣屑,别有一番风味儿。但需要声明的是,往往就是那么几株玉米,却很难找到合适的采摘时机,因为往往一家人却有着不同的口味,还有一贯养成的指责和质疑别人的习惯。当某天男主人要做决定掰下几穗了,女主人就会说你急什么急,还没成熟呢!于是男主人就趣味索然地放弃了,或者赌气就不理那些玉米了。等到女主人想起来开始掰下来的时候,却有些老了,于是男主人就更郁闷了,既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愤然的情绪。

采摘蔬菜的快乐当然远胜于播种,前期长久的辛苦换来胜利的果实,总是使人心满意足,对人对己好歹算是有个交代,是啊,拜托怎么也该有个交代吧。摘豆角有点麻烦,因为耗时费力;摘黄瓜有点畏惧,因为有刺扎人;摘茄子有点小心,因为一不小心会扯断枝杈;摘西红柿有点犹豫,因为生怕摘下来一看另一面是青涩的。总之,进一趟菜园,回来后裸露的胳膊和小腿处就会有些刺痒,就算是蔬菜们用自己的枝叶武器保护果实与人抗争吧。

需要说明的是,大部分菜园里是不允许有果树存在的,一是枝叶遮挡了蔬菜的阳光;二是根茎争夺了蔬菜的营养和水分。而且大部分菜园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因为就算是那些种植的大众蔬菜都相同,还会有些人家别出心裁地种些新奇特品种,比如几枝丝瓜,几株冬瓜,若干窝瓜,哦,窝瓜根本算不上新奇品种了,那豌豆总算吧?总之太多太多的蔬菜带给我们愉悦的感受。就算自己不种植、自己不采摘、自己不吃,看上去也是一种享受。前段时间我们不断变换徒步路线,换来换去我最喜欢的还是从东街立交桥北侧往西走的那条街道,主要原因是两侧有临街居民种植的那些颜色不一、高矮不一,不规则却很整齐的蔬菜们,在那样的街道行走,仿佛又回到了旧日时光,仿佛路的远方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梦。

每一年,从柳枝泛绿,菜园就开始成为这个家庭中当之无愧的主角了。蔬菜们在自己的乐园中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待遇,被品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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